插队琐语——巴黎牧师

巴黎牧师

一九七一年三月某夜，大队革命委员会徐主任亲自纪念巴黎公社百周年。读毕社论，夜已深，鼾声四起。一农人喃喃曰：“牧师（方言，意为：什么是）巴黎公社？”徐主任顿时神爽，朗声设问：“牧师巴黎公社（“社”为上声，拖音两拍）？你们听我说（“说”为上声，拖音两拍）。”手指作发号施令状。众农人、知青洗耳恭听，“巴黎公社乃是洪秀全领导的嘛！就是——我们以前说的——长毛（拖音两拍，嘎然而止）！”知青愕然。徐主任犹感不足，进而释其地理：“巴黎公社在我国的北面，很冷啊，就在死马狼牙山嘛！”农人肃然起敬，知青掩面窃笑，声似抽泣。汪先生侧身掩饰，碰翻水桶，会场大乱，遂散去。
日后知青私下称徐主任为“巴黎牧师”，农人不解其意，与知青交谈，亦以此称徐主任。
一九八六年秋